酒后乱X
OOC!OOC!!OOC!!!
慎入_(:зゝ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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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明楼已经醒了,但却没睁开眼睛。
他维持着平稳的呼吸,装作还在熟睡,尽量自然地翻了几个身。等确认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之后,才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“大哥,既然醒了就起来吧。”
明楼身体僵硬了一秒,又瞬间放松下来。
阿诚还在自己房间里,但明楼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。哼,在军统学的那些本事都用到家里来了。
明楼置若罔闻,依旧假装熟睡。
“我知道您现在不想见到我,那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衣物的摩擦声,接下来是渐远的脚步声。
阿诚离开了。
明楼还是在心里默数了几秒,才睁开眼睛。
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敲门声响起。
明楼已经穿好衣服,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。
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“大哥,我来给您送早餐。”
“我今天不想吃早餐,”明楼有些焦躁地把报纸扔到一边,“还有,你一会儿先开车去政府办公厅吧,我晚点自己过去。”
门外没人应答。
过了几秒,门直接被打开了。
阿诚走进来,把端着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到了桌子上。
明楼眼疾手快地抓过报纸,挡在自己面前。
“早饭还是要吃的。”
“知道了,放在那吧。”头也没抬。
阿诚依旧站在那。
醉酒的影响愈发明显起来,明楼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了。
他又叹了口气,终于把遮挡用的报纸扔掉,抬起头来望向阿诚,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砰!”
阿诚直接跪在了他面前,膝盖猛地撞在地板上。
明楼下意识想去扶,手伸到半路,还是收了回去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明楼觉得自己头更疼了。
阿诚抬起头来,深深地看了明楼一眼,又重新低下头,张了张嘴,却只说出了一句“大哥······”
明楼也不太懂了。他们两人向来心有灵犀,往往只需彼此点个头,就能明白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。
但这一眼他没懂。
是后悔了?还是自责?
罢了罢了。
两人住在一个家里,又在一个办公楼工作,怎么可能总躲着。还是早点讲清楚算了。
想到这,明楼觉得稍微自在了些。
“算了,”他张开嘴,觉得嗓子干得厉害,“下不为例吧。”
阿诚猛地抬起头,目光正撞上明楼。
明楼看起来一切如常,表情甚至可以用平和来形容。
“下不为例?”
阿诚重复了一遍,语气却显得有些冷。
没等明楼回答,他就站了起来,往门口走。
门被他用力地甩上,发出砰的一声巨响。
明楼有点被吓住了。
下一刻却是气愤。
他做都做了,我一句重话都没说,他还有什么立场发脾气?明楼这般想着,猛地抬手,把桌面上的早餐扫到了地上。
盘子杯子碎了一地。
噼里啪啦。
比谁声音大吗。
2.
阿诚回到自己房间,颓然地坐在床上,捂住脸。
刚才他起身时,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,现在反而哭不出来了。
出大哥房间时,原本也没想摔门,就是怕自己情绪失控,走了急了点。等意识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有多响时,他已经站在门外了。
又不能重新开门解释。
也没必要解释。
这么点小事,大哥怎么可能不原谅自己。
毕竟他连昨天的事都原谅了。
轻描淡写的一句。
下不为例。
但阿诚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。
他宁愿大哥和自己发脾气,骂他一顿,甚至打他一顿。
都好过一句“下不为例”。
好像自己只是个犯了错的小孩,打破了玻璃,偷吃了糖果之类的。
无伤大雅。
于是昨夜的那些亲吻和爱抚,那些炙热的情话,那场破釜沉舟,就如同青烟般散去了。
“你们怎么回事?都敢在家里发脾气了?”楼下传来大姐的骂声。
阿诚赶紧揉了揉脸走下楼去。
大姐正叉着腰站在明楼门口,对着在屋里坐着的明楼怒气冲冲地骂道。
“明楼,你给我出来!一大早就不让人消停,还敢摔门摔盘子了?”
明楼坐在沙发上,没答话。
“大姐,”阿诚赶紧解释,“是我的错,工作上出了问题,惹大哥生气了。”
“那你们去那个什么政府办公厅发脾气去!在家里逞什么威风。”
“诶知道了,我们这就去上班,大姐您快回去吃早饭吧。”
“走之前把地面收拾好,别想着麻烦阿香。像什么样子。”
既然是工作上的事,明镜也不好插手,临走还瞪了明楼和阿诚几眼。
阿诚乖乖地走进房间,弯下腰准备捡起碎片。
刚捡起一片,就被明楼拉着手腕拽了起来。
“傻了么,直接用手捡碎瓷片?割伤了手怎么办?”
“我都不在意,您在意什么。”
手还得留着帮我工作呢。
明楼原本打算这么回答的。
话到了嘴边,却变成了: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我都说了,我原谅你了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原谅。我也从来没觉得昨天是个错误。”
“我觉得是个错误。”
明楼冷淡地说。
昨天他喝了太多的酒。
这是错误的开始。
又有几个重要的同志牺牲,而他却不能流露出丝毫悲伤,反而要在新政府办的酒会上和那些日本官员们谈笑风生。
他只能边笑着夸奖汪曼春这次打击共党的行动做得好,边给自己灌下一杯又一杯酒。
最后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阿诚扶出酒店送回家的。
“来来,我们再喝一杯。”明楼半眯着眼睛,拉住阿诚解开自己衣扣的手。
“大哥,我们都到家了。”阿诚帮明楼脱下衣服,觉得还是不要费力帮他穿睡衣了,就扯过被子帮他盖好,轻声说道:“快睡吧。”
“别走啊。”明楼看到阿诚起身离开,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腕。醉汉不知道轻重,用力过猛,直接拉着阿诚跌倒了他身上。
“大哥!”阿诚惊呼了一声,整个人压在了明楼身上。
“大哥,你真是喝醉了,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。”阿诚定了定心神,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可是醉汉的蛮力向来不容小觑,明楼一用力,扯得两人贴的更近了,面对着面,简直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觉到。
明楼醉眼朦胧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双眼睛。
“阿诚,”他笑着说,“阿诚。”
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。
3.
明楼隐隐约约知道阿诚对自己的心思。
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轻微的触碰,那些落在自己后颈裸露的肌肤的炽热视线。
阿诚对自己有欲望,明楼心里明白,却从未说破。
生活已经摇摇欲坠已经朝不保夕了,没必要让它变得更混乱不堪。
他明知道这些,却依旧做出了出格的举动。
我喝醉了。他想。
但明楼清楚自己并不无辜。如果他真想拒绝,即使醉了,阿诚也不可能强迫他。
他确实醉了,开始还能搂着阿诚的脖子亲吻,后来便浑身瘫软,由着阿诚摆弄。
阿诚到底是年轻力壮,到最后明楼的记不清俩人到底做了几次。导致他今天醒来的时候,浑身酸痛不堪,简直散了架子。
是阿诚的错,清醒过来的明楼,固执地想要推卸责任。我喝多了,他可是清醒的。
而且浑身酸痛快要爬不起来的人可是我,总不能我来道歉吧。
但是他又没有立场苛责阿诚。
思来想去,只能说一句,下不为例。
“你觉得是个错误?”阿诚拔高了声调,“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”
阿诚猛地攥紧了了拳头,丝毫不顾及手中的碎瓷片。
瓷片锋利的边缘划伤了他的手掌。
血液顺着指缝滴了下来。
鲜红的血液。
被枪决的同志的鲜血。
猩红色的红酒。
这一切在明楼的眼前交织起来,让他感到一阵晕眩。
愤怒接踵而来。
明楼狠狠地攥住阿诚的手腕,迫使他松开手。
沾了血的碎瓷片掉到了地上。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顾忌这是在家里,明楼压低嗓门,咬着牙用气声说道:“你想和我上床?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?怎么,觉得一次不够,还想再来一次?”
阿诚瞪着明楼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我明白了,”阿诚苦涩地说道,“在你心里,我就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,对吧?”
他掰开明楼攥着自己的手,低着头盯着自己流血的掌心。
“我去处理一下,一会开车送您上班。”
阿诚再次抬起头,眼神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。
“这种事,不会再有下次了,大哥。”
4.
“工作上的事,至于吵得这么凶吗?”明镜看到明楼呆坐在沙发上,走进房间坐到了他身边。
阿香利索地拿来了扫帚,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瓷片。
“虽然工作上你们是上下级,但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,非得吵架。你也是,哪里有个做哥哥的样子。”
看到明楼脸色不好,明镜也不敢再说重话,只能好言劝道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和阿诚吵架呢。”
“阿诚这孩子,从小就懂事,从来不惹麻烦,也不像明台似的天天要这要那的,就知道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你······”
明楼猛地回想起昨晚上他看到的眼睛。
他和阿诚离得那么近,近到可以数清楚对方的睫毛。
阿诚的眼睛很好看,明楼一直这么觉得。他有时候甚至怀疑,对着这样一双幼鹿般清澈的眼睛,桂姨是怎么下去的手。
没有人会忍心让这样的一双眼睛流泪。
而今天,他好像做了更加残忍的事情。
明楼不是不明白阿诚想要什么。
阿诚爱自己。
“爱”这个字,昨晚阿诚在自己耳畔说了无数次。
“我爱你,明楼,我爱你。”阿诚一边吻他一边说。
而明楼只是醉醺醺地说着,阿诚,阿诚,你别走。
我在这,我陪着你。
明楼知道阿诚对自己的爱意,却无耻地利用了这点。
这是他一切愤怒的根源。
接连的失败和打击让他感到恐慌,逢场作戏又令他疲惫。
他太需要逃避,太需要释放了。
酒精,和性爱,以及一些疼痛。
他需要这些,让自己从外界的痛苦中脱离片刻。
他为了片刻的放纵,利用了阿诚。
等到清醒过来,却只能把这当作醉酒后的错误。
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。
明楼的错误。
但他却无法开口道歉。
阿诚把一颗心完完整整地交到明楼手里,然后被明楼狠狠地摔碎了。
碎片满地。
5.
“呀,这碎片上怎么有血啊?”正在打扫的阿香突然叫道。
“血?你受伤了?”明镜赶忙紧张地扯过明楼的手,仔细地打量着。
“不是我,刚刚阿诚收拾的时候划到了,他已经去处理伤口了。”
“啊呀怎么这么不小心,”明镜赶紧起身找医药箱,“我还是去看看吧,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处理伤口呢,这手受伤了,怎么好自己包扎呀。”
“还是我去吧。”
明楼提着医药箱,敲了敲阿诚的房门。
阿诚正往手上缠纱布,看到明楼过来,以为是他等着急了,急忙说:“我马上就包好了,这就去开车。”
“我来吧,”明楼走过去,拉过阿诚的手掌,解开有些乱的纱布,重新帮他上药包扎。
“你从小就懂事,从来不和我们要这要那的,”明楼一边慢慢地上药,一边说道,“就算是喜欢得紧了,也不和我们说,最多是眼巴巴地看着。”
“我那时觉得,既然你到了我们明家,就是我弟弟了,我不能让你受委屈。家里又不是负担不起,想要什么,我都尽力给你。所以我平时就会多关注你一点,渐渐地你想要什么,不说我也能明白。”
“我知道,大哥小时候总给我买些我想要的零食和玩具。有时候明台都嫉妒我,说你偏心。”阿诚像是回忆起了童年趣事,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快。
“这次也一样,”明楼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你要什么,我心里也很清楚。”
“但这次,我给不了你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明楼熟练地打了一个结,包扎完毕。
他抬起头,看向阿诚。
阿诚的眼睛依旧像一潭幽深的湖水,只不过又起了波澜。
“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
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明楼,在距离明楼的嘴唇几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。
“下不为例,行么?”阿诚最后恳求道。
明楼笑着叹了口气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
两个人交换了彼此间最后一个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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